3月17号,阳光格外的灿烂,独自踏上开往靖西的车,与豌豆姐等人会合,展开了为期五天的回访。
自05年走访,06年与07年回访至今,已经几次为山里的孩子们往返于靖西。美丽的风景,令人回味的各种小吃,来自各地的西部志愿者以及孩子们干净纯真的眼睛,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自己也由当初的冲动热情变得能够以理性的态度和经验来助学。
回家已经两天,回访中的所见所闻,常常不自觉的跳出来,犹如黑白默片电影,在脑海里不断的翻转,显现。今天收到肥肥的短信,说人虽到家心却还在靖西,一直等待豆姐安排下一次下乡的任务等云云。
我相信参加此次回访的所有人,一定都深有同感。
每一次回访,都有不一样的感受与感动。却常常为自己笔拙而犯愁。只能抓取记忆里的每一个深刻片段,告诉你们我在靖西见到的孩子们以及他们的家庭。
几天时间,我们基本上每天早六点半闹钟起床,七点半碰头并准时出发,下午两三点左右吃了午饭又开始赶路或者工作,然后在沉沉的暮色中,回到靖西县城。
记得有个孩子,轻度弱智,双亲都不在了,和已经69岁的奶奶相依为命。我们到达他家的时候,他放牛去了,只见到了他的奶奶。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的壮乡服饰,我们走进家徒四壁的家里,拍照,交谈。老奶奶饱经风霜的脸上,一脸的淡然,并不诉苦。临走前,肥肥和小黄都掏出钱包,要给老奶奶留下一些钱。本来平静的老奶奶,瞬间红了眼眶,眼泪就这样刷刷掉了下来,硬要把给她的钱推了回来,几次试图放到肥肥的包里。
在场的所有人,都无比的心酸。好说歹说才收下钱,把我们送到村口。在车上,小黄很感叹的对我们说,这个家,过不了多久,就这样完了。
长久的沉默。
一个年迈的老人,一个弱智的孩子。出路在哪里?生命又能以怎样的形式继续延续下去?
有一天,我们在老师和启浪的带领下,来到赵春台的家。菲菲和小黄已经先行到达,在做调查笔录。一个小小的女孩子,蹲在地上哭泣,我们的志愿者不停的安慰着她。
她是个说话利索,聪明机灵的孩子。可是说出来的话,却让在场的我们,相当的震撼。说到父亲欠下赌债,债主纷纷上门追讨,这个小女孩泪流满面泣不成声,告诉我们她想自己外出打工挣钱还债。
“想到我爸爸,我就恨!”她不止一次的边哭边对我们说。她的话,听的我们异常难过。她这样的年龄,本该头上戴着美丽的花,穿漂亮的衣裳在父母亲的怀里撒娇,却过早的知道了恨。
这个小女孩,同时拉起旁边一个小女孩的手,对我们说,你们帮帮她吧,她的家比我家还可怜!另外那被拉着手要介绍家庭情况的女孩子,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。两个小小的人儿,就在我们那么多人的面前哭泣,我再也忍不住了,赶紧跑到门口,深深的呼吸,以阻止眼泪掉下来。
做完笔录和拍照,赵春台带着我们,去到另外一个小女孩的家。这个家庭,总共养了八个孩子,七朵金花,最小的孩子,是捡来的男孩。家庭唯一的收入就靠父亲出外打零工来维持。
肥肥要给他们全家拍照的时候,在门口出现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子,衣着褴褛,穿着打扮与乡下见到的一般孩子,还要破烂。
照例的调查和拍照直至午后。
计划生育实行那么多年,却不能根本改变农村多生多育的现状。一方面,多子多孙多福,需要劳动力,只有男孩才能延续香火光宗耀祖等农村根深蒂固的思想在作祟;另一方面,国家现行的计划生育制度,还是以惩罚为主,未能够让广大农民群众真正理解和享受到少生优生带来的好处。导致像今天所看到的场面,严重的恶性循环,越穷越生越生就越穷。
总感觉自己知识有限,见识也太浅薄,在心里却也莫名的着急,沉甸甸的,喘不过气来了,郁闷!
在那坡小学新的校舍里。
豌豆姐和菲菲忙着和校长对孩子捐助款到帐情况,我和校长的夫人,原来足弄小学的副校长聊天。
那坡小学师资力量不足,孩子们都是两个相邻的年级合并起来上课。我问她不同的年级,同在一个教室里要如何上课。她说,一个年级先布置做作业,另外一个年级上课,轮流换。
我前年来的时候,孩子们还在旧的校舍里,外边下大雨里边就要下小雨的环境里读书。现在搬到了新的校舍,外边看着挺好,粉刷一新,一进到教室里,东倒西歪的课桌椅,与洁白的墙壁形成强烈的对比。副校长告诉我,这些参次不齐的课桌椅,很多都是学生自己从家里带来的,所以才会大小不一高低不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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