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，并快乐着

我们这一组还有一个学生家是跟早上去的方向相反的，已经下午2点了，阿牛、王叔和小伙子吃了点粉，当我知道杨老师在叫人做饭的时候，赶紧制止，叫上他们一起到外面的小店吃了一碗热汤粉，浑身已经冰冷，热辣辣的汤粉增加不少热量，马上启程。这次田老师也开上摩托车跟我们一起，一车带一个，轻松很多，但感觉越来越冷，手脚都麻木了。这家在清水村，村主任带着我们很艰难才绕到家里。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借的，傍边正在建的才是他们家的，据说是贷款的。他们家是男方带着两个儿子入赘的，没有户口，大儿子缀学了，小儿子读初一，还有女方家有一个女儿，读初二，在我们说到她的父亲时，她一直在哭，阿牛一直在傍边鼓励她。

问了一下一个一直在用手机讲电话的妇女，没想到就是她家的孩子，我们心里已经在嘀咕了，用手机煲那么久电话粥，估计不会很差吧。到了家里，看见厨房都是水泥地板，房子是石头加木板结构，密封的很好，母女俩穿着都挺光鲜的，但父亲去世了，一个哥哥读初三，小女孩三年级，读书基本没有费用。晚上开会时大家都不同意纳入借助。



我们再回到杨昌秀家，老奶奶已经回到了，我叫老奶奶把户口本拿出来，为姐弟三人都填写了调查表。然后跟老奶奶聊了一下，老奶奶今年71岁了，带着三个孙子女，靠政府一点救济，还有就是老奶奶种点菜到镇上去卖，维持着生活和孩子读书。老奶奶看起来身体还好，但毕竟已经70多岁了，还能种几年菜呢？这样下去身体能熬多久呢？最大的孙女才读初一，最小的孙子才小学一年级，真的是前路茫茫啊。王叔掏出100元给老奶奶，老奶奶有点不知所措，眼眶红红的。我让杨老师送我和杨昌叶去镇上医院看病，期间因为一直有一个村民跟着我们，要求去他家里看看，我叫王叔和阿牛跟着去看看，后来才知道是他家里房子塌了，可我们还没有为他们修房子的能力。我们要去医院的时候，老奶奶一直跟着，我叫她不要去了，太冷，等会让老师把孩子送回来就行。当在医院等皮试结果的时候，老奶奶出现了，还拿来孩子的医保卡，我觉得很内疚，早知道就应该叫一辆摩托车送她来的。老奶奶说等孩子打完针，她还要去卖菜，这个时候，我的心真的很痛。我塞给老奶奶200元，要她一定去给孩子和自己买点厚的衣服。晚上开会时，没听我讲完，大家都说要特别加大借助金额。

接着我们要去另外一条村：兴隆村，挺远的，走路不可能了，杨老师打电话叫了一个小伙子骑摩托车来一起载我们（后来阿牛打听到是杨老师的弟弟）。兴隆村有两家三个学生，杨老师先把我们带到杨昌发、杨昌叶家里，家里只有三个小孩、一个大人围在火盆边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在吃饭，原来吃饭的是杨昌发和他的大姐杨昌秀，另外两个是邻居。资料显示孩子的父亲去世了，母亲改嫁，家里还有一个老奶奶，经交谈，奶奶到镇上去卖菜了，杨昌叶感冒发烧在另一个房子睡觉。我们怎么看也不见有房间，问姐姐她的妹妹在哪里？有没有人照顾？有没有吃药？姐姐说就她一个人躺在床上，没吃饭，也没吃药。我叫杨老师开摩托车到镇上把老奶奶接回来，同时叫姐姐带我们去看看她的妹妹。跟着走了几十米，进到一个小砖房，看见一个小女孩躺在床上，摸了一个额头，还在发烧。我说带她去医院看看，吃点药好不好，她轻轻的点点头。吩咐姐姐把她的衣服拿来，我们也到处看了看房子。后来想想村里还有一个学生家里要去，还是先去走访完再去医院。

我们去的第一家是新建村摆长组的杨通银、杨通花家，给我们带路的杨通清老师家跟他们是同一个村组的，因为小张提早沟通过，除了大女儿杨通花在镇上中学上课，家人都在家等我们。这一家父亲已经63岁，母亲43岁，是聋哑人，平时必须要有人指点才知道干点活，住的木板房破烂不堪，大女儿在镇上读初三，借住亲戚家，小女儿读小学三年级。看他们只有微薄的劳动力，家徒四壁，在心里我们已经同意纳入借助了，晚上集中开会讨论一致认为要提高借助金额。在我填写调查表的时候，王叔掏出100元塞给了孩子的父亲。100元对这样的家庭解决不了什么，只是一番心意，但孩子的父亲已经感激流涕。离开杨家，王叔第一句就是：解放都多少年了，怎么还有这种房子！！！我们参加过走访的人都知道，这种房子太多太多了，王叔是兰州人，来广东看望在顺德工作的女儿车厘子，结果被忽悠（车厘子说的，呵呵）跟着我们受苦。第二家是同村的一个小女孩，是被收养的，房子虽然也不怎么好，但父亲和大哥都在外面打工，所以王叔、阿牛和我都觉得不符合借助要求。

杨通银家的房子

电热毯很暖和，睡得很香。早上醒来看时间：四点半，想着天涯、车厘子是不是已经起来了？外面一定很冷吧？挨到5点多，发了一个信息给天涯没回，估计没听到。大概6点多，天涯回信息说已经到甲茶村了，我赶紧打电话过去，他们已经下车，四周黑咕隆咚的，连避风的地方都没有，真难为他们了（后来据说是小邹敲开一个老师家，进去等到7点天亮才出发去学生家里）。我们这边说好7点集中吃早餐，7点半出发，可等来等去还差3个，叫人上楼去看，原来还没有起床，都说没听到闹钟响，哈哈哈。。。估计昨天太劳累，加上实在是冷。大家把行李集中放在镇府田老师他们办公室，尽量轻装上阵，吃早餐、买干粮，带路的老师也陆续到了，我们分成四组：大竺（高大威猛，一点不小，货不对板，被一致改成大竺了）、小火柴；小草、湿仔；麦田、智多星；王叔、阿牛和我。我们一组跟着小火柴、大竺他们的车到半路就下车步行，没走十分钟，双脚已经很沉重，鞋上都沾着厚厚的泥巴，怎么甩也甩不掉，不过甩也没用，马上又沾上了。开始一段还好，有点沙石，后面的就全是烂泥巴了，又烂又滑，稍不小心，就会省你一跤。

不停的倒车，非常幸运的是，每到一处，都可以马上接驳上下一站的班车，节约不少时间

元月1号下午3：15，火车准点抵达独山火车站，出站看见两台小巴到独山县城的，一台差不多满人，我们赶紧上了另一台，每人1.5元，7公里。到县城下了车，立马又上了前往平塘县的班车。到达平塘县车站前，看见前往塘边镇的班车已经开出站，大家都很心急，赶紧去跟车站沟通，非常幸运的是，我们坐的独山到平塘县班车的司乘人员协助我们跟车站调度、领导协商，打电话让经过塘边镇的班车开回车站让我们上车，这让我们非常感动。没想到上车后的一幕更让我们心里暖烘烘的。前往塘边镇的班车只有四个空位了，我们除了天涯、车厘子坐另外一趟车到摆茹镇完成明天8个学生的走访任务，还有7个人。开始时没有认真听他们说话（其实也听不大懂），后来听见司乘员叫我前面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下车，我才认真听着。原来他们在动员短途下车的人转到其他车上，把位置让给我们，一帮人叽叽呱呱的商量了一会，很快就把位置空出来了，从车开回车站、到调整位置、到我们上车安顿好，耽误的时间不会少，但车上没有一个人有怨言，还有人提醒我们靠窗一个座位被雨打湿了，不能坐。当时的我们真的觉得暖烘烘的。如果在广东，这样折腾，车上的乘客早闹翻天了。智多星说回去一定写下来，发到天涯上去，呵呵。15：30，车终于出站往塘边镇，婉婉转转的山路，雾慢慢浓起来，能见度很差，天也慢慢黑了，不远的路程，摇摇晃晃到20：30左右才到达塘边镇，田老师、小火柴、小竺已经在路边等候着。刚一下车，就觉得寒风刺骨，我们赶紧到他们预定好的私人小旅馆把行李放好，再去预定的餐厅吃火锅（怕太晚都关门了，所以让他们预定了），简单吃完就回去准备洗个热水澡睡觉了，今天可以说马不停蹄的倒车，小火柴在机场接到小竺也是一样。可惜，大家等半天都没有热水，还好有电热毯，不至于太冷。期间，天涯他们也到了摆茹镇，小邹（邹长念）从平塘县城跟他们同一车回去，他们联系了坐第二天早上赶集的车到甲茶村走访，不过是早上5点发车，4点多就要起来了。